我曾經治療過的一個孩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如果說研究脊椎疾病是我的職業要求,那麼通過對這個孩子的治療,我發現普及脊椎知識已為我不可推卸的使命,遠超出了職業或個人好的范疇。

這個孩子淘淘,從小聰明伶俐,乖巧活潑,是他當律師的爸爸和記者媽媽的掌上明珠。有一次,他在玩梯時不小心從邊沿上摔下來,頭部了五針,并注了破傷風針,一睡就是兩天兩夜。醫生診斷為“輕微腦震”,并告訴他不要。出院后,一切看起來正常,只是淘淘再也不愿意上學讀書了,上課坐不住,左顧右盼,不是和同學聊天就是做小作。家長多次被老師請去通,雙方努力采取各種方法糾正,但效果甚微。

于是,家長帶淘淘去看多癥,開始吃治療多癥的藥,卻沒有任何效果,反而出現了看東西重影、頭痛、眩暈等癥狀。于是又帶孩子去神經科、神科、兒科就診,做了一系列的檢查,如腦部CT、核磁共振、腦電圖、腦流圖片等,然而,檢查結果都沒有異常。爸爸回想起淘淘小時候的可,媽媽回憶起他聰明伶俐的樣子,再看他現在,在做功課時說惡心、想吐、看字重影,專門在上課時調皮搗蛋,真讓人困又無可奈何。讓他玩時活潑可,但學習時卻無打采。而權威醫生都說孩子的大腦沒有問題,那他到底是在鬧哪樣呢?他被打過,被罵過,混到初中畢業后,再也無法繼續學習,只能在家待業。

原本活潑多的孩子開始變得沉默寡言,仍然抱怨看不清東西、手指發麻、頭昏、頭痛,所以什麼家務活也不做,只拿一些閑書打發時間。父母因此傷了心,甚至完全放棄了對孩子的所有希。直到有一天,淘淘赤著背脊低頭看書,母親突然發現兒子的脊椎明顯彎曲,頸部和部的椎骨都向一側歪斜,不在一條直線上。他們找到了我。

通過X片檢查,發現淘淘的頸部曲度異常,第5和第6節頸椎錯位,椎后緣有骨質增生,部脊椎也有輕度錯位。這些脊椎問題導致了大腦和眼睛供不足,無法集中神,導致視模糊、重影、頭昏和頭痛等癥狀。當我問起他小時候是否有過從高摔落的經歷時,母親才恍然大悟。如果當初能及時診治,孩子的命運將會完全不同。然而,現在已經來不及了,孩子的年再也回不來了。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,但又能怪誰呢?

不僅僅是淘淘的家長對脊椎了解甚,就連那麼多為孩子看過病的醫生,也沒有一個建議他去檢查脊椎。淘淘經過三個月的治療,癥狀有了明顯改善,但他已經無法重返過去,雖然他從未說謊,但他仍然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。那天,診斷結果出來后,母親言又止,眼中閃爍著淚花。作為一個父母,我也有一個頑皮淘氣的孩子,我能想象出那種帶著悔恨的痛苦。然而,又能怪誰呢?作為脊椎疾病的專家學者,我深責任的重大,但一個醫生的力量又有多大呢?那個夜晚,當我到無力時,我的大兒子拿著期末考試績單對我說,他要上清華,實現他的夢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