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新來的男同事，似乎對我有些特別。明明不在一個部門，但每次他們小群開茶車，他都會主私信我要不要一起，順便邀約我待會兒一起下樓等外送。好幾次加班到很晚，邊的同事全走空了，他的臉總會突然冒出來說：“好巧，你今天也加班啊”。剛好最近，他從公司附近搬到了離我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。我們經常在上下班的路上偶遇，同走一段，聊聊工作煩惱和同事八卦。我們并沒有提及彼此的狀況。況且只是同事，還不足以讓我自作多地說一句，“嗯，其實我有男朋友了”。至于我和男友的，已經進行到第四年。當然很好，但也很久沒有這種被刻意關照的、亮晶晶的瞬間了。他不再擔心我通勤路上無不無聊，加班累不累。由于住在城市的兩端，我們甚至快一個月沒有見面了。到男同事的特別關心后，我試探地問過男友：最近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，周末要不要一起去試試。隔了很久才收到回信，“這周末要出差”。你看，我們現在拒絕對方的邀請時，連“抱歉”都不會再說了。好朋友得知后安我：沒事啦，你們聊的都是公事不是嗎？就當多了一個飯搭子。我也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著自己，直到那天晚上。大約是十一點，我從超市出來，背后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。五分鐘之后，我已經拐過了兩個路口，但腳步聲還在持續。我不敢回頭，忍不住小跑起來。一邊跑一邊計算：直接回家太危險，這里離男同事家只有500米，如果我跑快一點，應該能在3分鐘之趕到……過了一會，背后的腳步聲消失了。我松了口氣，心里忽然又咯噔一下。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我遇到危險，第一反應的求助對象變了男同事？是啊，男友住得太遠，就算想求助也不方便。但這種況，明明我跟他打個電話也可以。為什麼那幾秒鐘里，我腦海里甚至沒有閃過男友的影。你知道嗎？這種覺很像在高速路口打了一個盹，耳機里下一秒就要響起電子導航的提示音：您已偏航，正在為您重新規劃路線。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，是男友傳來的訊息：還沒到家嗎？今天怎麼比平時晚了？我抬頭向50米遠，男同事家的窗戶還亮著燈，我轉過，給男友回了一條語音：“剛剛嚇死了……我搬去你那住兩天怎麼樣？”
上個月，我和朋友約逛街，男友提出可以騎車送我過去。出發前，我鬼使神差地將目的地說了商場的東門——因為這樣，在另一頭的朋友就不會看到他了。別誤會，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朋友解釋，我朋友圈里那個高一米八，有點小帥的男朋友，現實中已經發福了高和重相近的男人。自從我們去年決定同居，并背上房貸之后，男友的工作就越發忙碌起來，本就是易胖質的他，眼可見地變得圓潤。我不敢直說他變胖了。因為剛在一起時，他便提起過，高中因為胖而一直被朋友公開嘲笑。作為友，我能做的是從關心他健康的立場出發，旁敲側擊地讓他嘗試運消腫。比如健團課的優惠活，比如約定下班后一起去跑步，放松放松心。男友頭也沒抬地拒絕了：最近真的太忙了，只想好好睡覺。看著他加班后的黑眼圈，我有些心疼。沒有再堅持。上個周末晚上，我例行發總結朋友圈。挑細選了八張圖，最后，手指在和男友爬山的合照上頓住。我很喜歡合照里的我。妝容沒有被微熱的天氣弄花，保留得很完整，角度也剛好是我好看的角度。但是男友……即使戴了口罩，臉頰的贅仍然突兀地從口罩邊緣溢了出來。修圖APP能救嗎？我導這張合照，APP無法識別口罩下的臉，只能手把臉推來推去。突然就沒了發朋友圈的興致。算了算了。抬頭看一眼仍然在電腦前加班的男友，因為白天陪我出門，他不得不在晚上趕工——有一瞬間，很想口而出：對不起，我很喜歡你，但我暫時還沒法克服自己的虛榮心。心理學上不是有一個很流行的詞匯“課題分離”嗎？如果因為男友的發福到痛苦的是我，那我就只能獨自咀嚼這份痛苦，而不是強迫對方改變。這讓我想起了張家輝的那句經典臺詞：“你選的嘛，偶像。”那天早上，男友像往常一樣洗漱出門。我假裝仍在睡，等到門合上的聲音傳來時，迅速起床，梳洗打扮。新子是周末在商場買的新款，V字領真的很襯我的臉型。仔細搭配了同款頭巾，出門前照一遍鏡子，又拆下了。我不想顯得太用力。一路上，開了暖氣的車廂將耳后的香水味蒸得愈發暖絨——那是上次紀念日男朋友送的。但現在，我卻要帶著他挑細選的味道，去“”。 “”這個詞從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。和男友已經在一起5年，年前互相見過家長，訂婚的日子就在下個月。然而過去一整年，一想到今后的生活將從此凝固，我就忍不住到心慌氣短。在這種恐婚緒快要達到頂端時，我約了老家的朋友聚會。到了才發現初也在。他看起來和8年前沒什麼區別，坦誠一點就是，還保留著我最喜歡的樣子。聚會結束，初送我回家。到了目的地，但兩個人都沒有主提下車，坐在黑漆漆的車里聊天，他說自己也在廣州，有機會出來見面吃飯吧。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。事后想想，除了不想破壞當時的氣氛，對于即將步已婚生活的我來說，和初再“約會”一次，更像是為了進行某種確證。我想知道，自己是否已經做好和過去徹底告別的準備？決定和現任結婚，是因為時候到了，還是真的相信這個的人？我和初約在地鐵站出口頭。邊散步邊聊天，等共同回憶和近況都咀嚼完，談話短暫陷空，我低頭，發現他的下擺起了很多球，有幾顆已經被蹭臟灰。心里一。想起從前后期，每次見面時，他也是這樣，胡子拉碴，T恤爬滿了褶皺。他果然沒變啊，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點。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，碎片順著漩渦被水沖走，出底部泛黃、斑駁的污和水漬。后來的聊天變得乏味，回到家，我刪掉了微信里那個剛加上一個月的名字。鑰匙聲響起，是男友下班回家了，我沖去門邊迎接他，才發現原來今天他也穿了，視線下移到袖口和下擺，干干凈凈，連絨的方向都整齊一致。我松了一口氣。確認自己決定和眼前這個人一起生活，是因為他永遠會盡力將每一個細節、瑕疵都照料得妥帖，和他經營婚姻，或許是一件有希的事。也許很多年后的某一天，我會大大方方的告訴他：你知道嗎？我們能順利結婚，你的功不可沒。
以上是三位朋友未向伴坦誠的故事，先寫到這里吧。其實邊也有男生跟我說過一些經典場景。比如跟異朋友單獨吃飯，不知道要不要跟朋友報備。像大學社團的學妹、高中隔壁班的同學、異地工作來出差的舊朋友等等，就算自己確保“不會有什麼”，但要不要說呢？說了怕對方生氣，不說的話怕被對方發現，更生氣。對于這道題的答案，很多人可能會覺得“假設對方會生氣”是個不好的行為。但真正發生的時候，我也能理解男生們“嫌麻煩”背后的原因。所以在上面的故事里，當朋友分們在關系里的瑕疵時刻時，我扮演的總是那個勸們瞞下去的角。而且每次聊完天后，我都會主提醒們，記得刪掉聊天記錄。因為我總懷疑，關系里的過度袒，并不一定能換來同等程度的理解。想起另一個朋友說，最近在和一個年紀很小的男生約會，對方的心思，干凈得讓他既羨慕又自慚形穢。畢竟年人的，早已像一張一次次被皺又重新攤開的白紙，想要復原原本平整的模樣，無異于回爐重造。也許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次偶爾的袒，在信任的人面前，在覺安全的場域之下。說出暗面，也等同于接自己上的褶皺吧。只有這樣，面對伴時，我們才可以生長足夠多的耐心，再磨合出一個彼此都舒適的袒程度。希這樣，可以讓同樣藏著心聲的你，好一點。下次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