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能太嘚瑟,之前有多狂,事后就有多蔫兒。家人親友當中,我是第一個了的,發燒一晚,喝水加退燒藥搞定,第二天恢復正常,沒有渾疼,也沒有刀片嗓。

隨后大家漸次躺下,我開始了每天例行的問候。好吧,問候是次要的,嘲諷是主要的。近年來,我的一直不太好,住院如家常。親友在探視之余不忘調侃,說我年紀輕輕(和他們相比),怎麼這麼弱。我無言以對,只能在病床上無力的齜牙咧,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
這回,可讓我找到“報復”的機會,當然不能放過。在他們一個個寶娟嗓之下,無人反駁。而且,我家中有藥,尤其是布芬,常年備著四五盒,以備不時之需。對親友調笑夠了,我的心得到滿足和愉悅,家里沒藥的,我樂呵呵的給他送去,為表示對他們的嫌棄,我一般把藥藏在門口,又可以再次小小的惡心他們一下。

我在親友間的口碑迅速惡化,為人們口中的“嘚瑟”。這個來自東北地區方言的詞匯,以晉語方言說出,簡直別有一番風味。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,一個多星期后,親友們基本恢復正常,就在此時,我有了新的癥狀。

不知道是不是后癥,多日來,我特別沒有神頭,多走幾步便會,剛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超額的重作祟,后來發現不是——在家中走,能有多量?沒神頭倒也罷了,正好借此機會不做家務,躺著、倚著看書看電影,算是難得的清閑。

按理說,沒神頭的人應該容易睡,結果恰恰相反,我睡不著了!真的睡不著,是那種不管幾點、多早躺下,都無法睡的狀態。無法睡的原因,是渾說不出的不舒服。你說哪疼吧,好似沒有,但就是哪哪都不得勁兒,不時需要胳膊抻抻覺皺的。

親友得知,紛紛發來問視頻,我那些天做的孽,一一還了回來,看著他們放肆地笑著,我有口難耐,誰讓咱先嘲笑人家呢?忍著吧。親友鄙視我之余,個個勸我去醫院檢查檢查,拍個片什麼的。聽人勸吃飽飯,我強打神去了醫院。

盡管我之前對醫院的人滿為患早已有所準備,實地到了后,還是驚得目瞪口呆,走廊里大廳里到都是人,急診附近更是沒有下腳之。心力瘁的人們也不講究,只要地上有空隙,就有人坐著躺著,期盼著等來一張床位。幾番折騰,好不容易拍了片子,結果是沒事。有了片子的肯定,我好像無形中恢復了一些真氣,神頭稍好,只是睡眠還未改善。

然后,然后開始了腹瀉。純純的腹瀉,肚子不疼不,就是不停上廁所,好在喝了一通藥后,況有所改善。要不說多病的人也有好,對于各種癥狀,我并不在意。先前的各式活不好死不了的病痛,早已使得我對小小癥狀產生了無所謂的心態,能夠從容應對。

正在我有好轉時,不好的消息漸漸傳來,一些親友家中老人去世。強忍著的不適,我去參加了幾個葬禮,其實也沒有葬禮,沒空閑辦,能排上隊火化就不錯了,一切顯得匆忙。大家去了,無非是陪家屬待著,笨拙舌的安他們的緒,隨上一份代表心意的份子錢。此種場合,說實話真心不想去,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。幾次之后,我以為由,不再參加,轉過心意即可。

無奈的是,有人找我幫忙了。在許多人楊過的時候,楊康們的壯勞力無比珍貴。托人找關系咱沒門路,背病人抬出抬進還是可以的。連續幾天在醫院中奔波忙碌,傷的共逐漸淡化。什麼事,看多了也便無所謂,什麼東西,想了想開了也就那麼回事。

盡人事聽天命不是推諉之言,是老百姓生存的無可奈何。不知是不是常張的狀態,腹瀉悄無聲息地走了。終于歇下來的我,繼續沒神頭外加睡不著。這次,我了些許煩躁。白天暖出來后,也會倒樓下走走,買買菜,看看同樣繁忙的市井里坊,在人們的悲喜不共通之下,心深的不安。

不知道這些癥狀會持續多久,想來它們終有離開的一天。在悲傷并未切實降臨到我頭上時,好好生活是現階段我唯一的執念。活在當下,東曦即起,夕晚照,是多麼幸福的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