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長沙的患者坐飛機來找我治糖尿病時,我才明白: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恨不得中醫頭頂生瘡,腳底流膿?我這輩子最佩服兩種人,一種是十年悲苦付之一笑,在自己的領域苦心鉆研的人,另一種是為國為民,可以犧牲個人利益的人。可是臨床待了這麼多年,這樣的人寥寥無幾,恩師走之前告訴我:行醫,不但要有雷霆手段,更重要的,是要有一顆菩薩心腸。這些年,治病之前,我都會想起這句話,治完病之后,也會想起這句話,對我來說,賺不賺錢不要,要的是,我所做的事,能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。
去年,有一位患者,糖尿病3年,是從長沙坐飛機過來的,他說自己在他們當地找了很多醫生,有中醫,也有西醫,都讓他吃降糖藥。吃了三年,糖有所下降,但是上、中、下三焦的癥狀卻沒有改善,并且人也越來越瘦。聽到這里,我氣不打一來,現在很多醫生,埋怨病人不念他們的好,這樣治病,讓病人怎麼念他們的好?我看了舌脈,問了況之后,對他說:你這病,能治好,但是三五劑藥就見效可能不大,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。
接著,我給他擬定了治療方案,分為兩步:第一步——治標之法,服用半個月豬胰湯,目的是為了清除糖質,如果不行,可改用地黃湯,并且適當增加地黃的分量。第二步,治本之方:生黃芪,生地黃,生懷山藥,山萸,黃,生豬胰子,西洋參,天花。
后來,患者用了半個月豬胰湯,自己測糖,空腹糖已經從11.6降到7.6mmol/L,我就沒讓他再服地黃湯,直接用治本之方,用了半個月,口、尿頻、易的況明顯緩解,三個月后,空腹糖降至5.6mmol/L,并且很穩定,隨訪至今,沒有異樣。
臨床多年,治療糖尿病,我從來不看患者的糖多高,而是看患者有什麼癥狀,在我看來,口,是肺熱過盛,尿頻,是腎固攝能力不足,易,是脾胃有了實火,這樣分析,看似復雜的糖尿病,其實也就是脾、肺、腎三個臟出了問題。
再看這個方子,首先是黃芪,它可以幫助脾氣上升,達到散于上的目的,地黃再用地黃取腎中真上以潤肺,又能協助山萸、黃固封腎關。但是我還不放心,又加了懷山藥,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味藥,既能補脾固腎,又能潤肺生津,就好像一位文武雙全的大將軍。最后,因為患者上、中、下三焦消的癥狀都有,所以我又加了西洋參、天花,目的是快速地減輕患者的痛苦。
早些年,大部分的人都愿意相信中醫,因為那時候的中醫,看病不貴,一心想著病人。但是現在,越來越多的人都恨不得中醫頭頂生瘡,腳底流膿,這是為什麼?就是因為有人穿著中醫的服,打著中醫的旗號,卻不干中醫的事,遇到問題,讓病人吃西藥、做手,治不好,再一腦把責任全推給病人。
我見過很多好中醫,也見過很多欺世盜名的偽中醫,我始終覺得:中醫要發展,首要任務就是建立一個優勝劣汰的制度,把那些不能治病的偽中醫掃地出門,因為他們在中醫行業里一天,就會給中醫抹黑一天,讓他們在中醫行業里再待幾十年,中醫就會徹底玩完。